11/19/2016

Begin Again

有天,在上班的途中,
我看見電梯上站在我前面的人的襯衫上寫著:Light shines brighter after darkness。
我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就像第一次剛看完那我懂你意思了的那時。
我開始想通,上上週末的事是一場shock therapy,驚嚇過後就好了。
八年過去,我終於覺得自己好了。

然後事情就有了突然的轉變。

首次嚐到了在電影院手肘碰手肘的心跳感,
首次覺得我可以從此以後就看著你的臉一直下去,
嘴角的鬍渣,微曲的鼻孔,修長的手指,
你有點擔心我會不會放你鴿子,你不太懂得乘火車的禮節,
你說得起勁時的侃侃而談,你臉上散發出來的自信,
明明整杯阿華田都喝光了,你還是說「仲有少少」而不讓譚仔阿姐收去的堅持,
到店裡人潮都散去,被阿姐趕才捨得離去,
然後我說要去乘巴士時,你淡淡然說:搭地鐵啦,
 一切我都覺得可愛到了極點。

我不知道在轉身分別的一剎那,你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樣樂得開花,整天都掛著微笑;
我更加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在你談得起勁時,只懂得笑著看你默默點頭;
我甚至不知道你從來不會主動傳我信息是因為懶惰還是源於不喜歡。
我根本不會知道你的腦袋裝著什麼,
但我始終可以期待。



And we walked down the block, to my car
And I almost brought him up
But you start to talk about the movies that your family watches every single Christmas
And I want to talk about that
And for the first time, what's past is past

And you throw your head back laughing like a little kid
I think it's strange that you think I'm funny cause he never did
I've been spending the last 8 years
Thinking all love ever does is break and burn and end
But on a Wednesday in a cafe, I watched it begin again

11/06/2016

而我問我為何還能夠碰傷我

說起來,其實我早有預感。
在這個微涼的天氣,總覺得感情上會發生什麼事來,
昨天早上我聽到《借過》的一句:豺狼誠心禱告/難道並沒企圖,
已經有想過一些可能,
然而我沒有想過真的會發生,也沒想過假如真的發生時,我該怎樣面對。
所以我panic attack了。

一向都知道自己有焦慮的傾向,但徹底的panic attack卻是頭一趟,
哭,呼吸困難,整個人都在顫抖。
正如H說的一樣,這並不代表我軟弱,我只是被嚇到了,
像一隻受過虐待的小狗,以後看到掃把就想起鐵棒。

四年過去,不算短的時間,我不會謊稱自己完全走出陰影,
但我也很清楚陰影就真的是陰影而已,
只是一個不實際存在於我生活裡虛無飄渺的一個想像,一個概念。
當然我也常想起這個人和那段日子,但我習慣認為我對於他而言已屬過去,
我已不存在於他的生活,正如他不存在於我的。
然而,當他坐下來的一瞬間,所有想像都忽爾變得實在,
他,又突然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了,
好像在告訴我,他也沒有忘記那段日子的事。
在異地午夜夢迴的時候,他會想起我然後覺得歉疚嗎?

雖然H也說過,這些年過去,我早已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生活,有了屬於自己的成就,
他的霎時出現不會長久,也不會對我的生活再造成什麼毀滅性的影響。
我明白的,但我還是被嚇到了。
我不理解的是,為什麼經過這麼多傷害以後,而我受驚的樣子也絲毫不低調,
他仍然覺得我倆可以若無其事地交談?
不要裝作一副關心我的虛偽樣子,
就像那年聖誕一樣,總是在prey upon我軟弱的時刻,
只會難免讓我覺得他仍然認為我是當年那個垂手可得,用完即棄的垃圾。
這舊垃圾曾經很渴望得到他的認可,當然他一向吝嗇。
可是,我才意識到,其實我只是想他承認他對我造成的一切傷害,
而非對我本人的認可,I know my value,我的能力和價值並不需要他的approval。

所以,乜嘢叫做「不過都幾啱我」呀屌!
我必須承認,這一次都得源於他帶我認識搖滾,
但無論在那四年,或之後失聯的四年,他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我,了解過我。
很難忘記攤牌的那一晚,他問我:你知唔知我覺得你係點。
他都只會看見他自以為是的,
所以當他突然評論我的工作適不適合我時,
我只想大叫我不在意你認可與否,真是荒謬。

看著他燃起一支煙接著一支,我突然想不起究竟自己迷戀他什麼,
這舊垃圾,最緊要係識得回收。



And I know it's long gone, and there was nothing else I could do
And I forget about you long enough to forget why I needed to

Maybe we got lost in translation
Maybe I asked for too much
But maybe this thing was a masterpiece 'til you tore it all up
Running scared, I was there, I remember it all too well

Hey you called me up again just to break me like a promise
So casually cruel in the name of being honest
I'm a crumbled up piece of paper lying here
Cause I remember it all all all too well

Time won't fly it's like I'm paralyzed by it
I'd like to be my old self again
But I'm still trying to find it

4/05/2016

如果你看到的話

欸,原來又到了花季。 
你記得嗎?那時你説要種花,種滿一個後園。 
我只是默默地想,我才不要當花,因為花會凋零散落,寧願當一棵樹。 
收音機頭的假塑膠樹。And if I could be all you wanted all the time。 
然而那時我不知道,花可以移種,樹卻很難,根始終深紮,然後就被丟棄在原地了。

文學課上說到地方總是與回憶連結起來,然後我想起紐約的時代廣場。
我可以怎樣把你和我寫成城市的記憶呢?

那時,你想要出國讀書,我雖不捨,但還是為你搜集了不少資料。 
你好像也曾叫我陪你去逛海外留學展覽呢。 
但你家人似乎比較想要送唸書更加出色的你哥出國,你因此而失落不少。 
我說,我是不會走的,因為會思鄉。你大概覺得我很懦弱吧。
然後我們唱了那麼久We knew we had to leave this town, 
我才發現,我不是不想走,只是不能走,我就這樣被綁住在原地。 

那時,我跟朋友家人回南丫島旅行。 
午飯間,我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爾大響起來。 
你問我無關痛癢的事情,席間每人卻用曖昧的眼神看我。 
我們曾經走得這樣近。這些你都不知道。 

那時,宿營期間我跟朋友出外夜行,把手機放在房裡充電。 
回去卻見到你久違的未接來電,我撥回去幾次都只是郁悶的嘟聲。
幾天過去,你罵我知不知道凌晨三時的金屬鈴聲其實討厭極了。 

那時,你喜歡Nirvana,喜歡AC/DC,我喜歡Muse,喜歡Pulp。 
你沉迷Metal,我沉迷Britpop。 
說起來有點叛逆,我想要你刮目相看,所以刻意去聽迴異的歌。 
你從來也沒有。我到底還是膚淺的。 
我最擅長的寫字,你也大概從未欣賞過。 
只有唯一一次,你要我把我的想法寫給你看,我乖乖寫了,你卻只是漠然。 

還有許多的那時,足以讓我寫成另一本《戀人絮語》。
但重要的是,誰能料到你最後去了英國,而我卻來了美國呢? 

到步紐約的第一天,我就去了時代廣場。 
那天雨下得很大,褲管都濕透了,而我滿腦子都是你。 
想你對我刮目相看的渴望大得讓我飛越半個地球,來到大蘋果, 
只為了六個字:你倫頓,我紐約。 

好幾個月過去,我仍常常想起《十二夜》裡,張栢芝的一段獨白。 
她在分手後,獨自去了陳奕迅過去讀書的英國大學。 
她坐在大學飯堂裏,想像他曾經在那兒出現過,然後她就哭了。 
後來,她想跟他說,她不再在乎他了。 
盧巧音卻道破,如果不在乎根本就不用找,算了別再騙自己,贏唔到架。 
說完了,現實中的陳奕迅卻聽到睡著。 
真正的不在乎是,心裡所有的話語就算傾瀉出來,也不過成為一支催眠曲。 

我也好想,好想把我心裡百轉千迴的感情、思念、掙扎、糾纏,大聲說給你聽。 
但我也知道,你總是會在我來得及開口之前,就先堵住了所有機會。 
就像最後我跟你說,不如講清楚一了百了, 
我再也不想繼續在感情裡泥漿摔角時,你卻沉沉睡去一樣。 

那時,我常常寫虛構的故事,寫得像真一樣。 
大概你說我delusional,也會叫人深信不疑。 
但我越來越覺得,世界並沒有什麼真象可言,尤其在學到什麼叫manic pixie dream之後。 
就算是時間,我這邊23:02,你那邊也可以是16:02,或11:02。 
唯一不變的是,時間流動不止。 

那時,我不會寫得如此直白。 
正因為你都看不見了,我才能如此自在揮灑地檢視這段感情。 
我很清楚這是一段toxic的關係,糾纏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況且你都不再是你了,我看見你出現在Y的相片時,還得花幾秒才驚覺那是你呢。 
無論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這個幻象,還是喜歡你的這種感覺, 
其實都是喜歡,無一真實,也無一虛假。 
這一切,只是,只是,一些想法而已。 

p.s. 如果H看到這篇,應該又會罵我為什麼又要想,為什麼不放手。 
其實也無關於放不放手,我無法控制自己記得幾多,忘記幾多。 
我不寫下這些想法,只會繼續積聚在心頭,縈繞不散。 
我如此自省,只得常常檢視過去,才能改善將來嘛。 
記下來也是好的,就能夠提醒自己現在比過去活得更自在啦。

3/12/2016

畢業前的情緒便祕

其實,情緒也會便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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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變成失業,其實沒什麼好大肆慶祝的。或許是我本性摺毒,早在去年已經決定幾乎不會出席任何Photo Day。畢業到底是我個人的事,別人的祝福和恭喜不過是錦上添花,跟重要的人另外約一天拍就好。我也不想麻煩朋友們山長水遠來中大(更準確來說,是深山中的Shaw。),又擁擠又喧鬧,我都不想留在那兒了,更何況別人呢?雖然我也能夠理解別人興高采烈地畢業的心情,或許在大學裡面認識許多朋友,約個日子一起留念,那也很好。只是大學裡值得我拍照留念的人,例如中討耶耶托尼小組,例如莊員,幾乎都不在山城了,而且我知道一定會再見,甚至常常見面。跟中學Last Day不同的是,那時我們至少有三年天天見面,甚至更長,各散東西可能就是一輩子了,但大學幾乎每個sem都各散東西一次,稀鬆平常,淡薄如此。 

所以選擇跟CHY去逛深水埗,互相送對方禮物就好,無須大費周章,也免卻了站著如嘍囉的尷尬。在橫街亂走,竟有點在紐約街頭的錯覺。我問,我們是不是缺席了這場遊戲。她答,我們是拒絕參與這場遊戲。特立獨行與憤世嫉俗,其實只是一線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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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總想起過去是如何一路走來,又發現原來身邊也有人試過自殺未遂入院(而我一向認為他/她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情緒最低沉的時期,也試過常常哭泣,不想回家,只想埋頭就睡,天天都只是barely functioning,甚至偶有衝出馬路或跳進路軌的衝動,不過我淆底。所有事情都有因果,原來那時候仰賴音樂,幫我排解了許多憤怒、痛苦和愛。如果熱情能夠創作出好的作品,那麼悲傷也定能夠生出什麼來吧。所以積聚寫下很多文字,但我都一併連同舊電腦丟掉了,現在我會記得H叫我只許想快樂事情,不要沈溺太多,垃圾最重要可以被回收。然後我們可以一起去吃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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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friends with the monster that’s under my bed
Get along with the voices inside of my head 
You’re trying to save me, stop holding your breath 
And you think I’m crazy 
Well, that’s not fa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