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2013

愛的二三事

最近,想起很多事情,很多以前不敢提起的事情。
想跟人說,對,又苦無對象,
我想跟她們分享的,這一刻不會再願意和我說話,只得寫在這裏。
原來,人大了,想找個人來胡亂聊一下都這麼困難。

中三那段日子,我少不更事,傷害了別人,最後也傷害了自己。
天天提心吊膽,一直活在惶恐惱怒困惑中,
怕聽到什麼傷人的說話,或又被怎樣戲弄。
我一直都抱著「犯錯就該受罰」的心態承受著一切。
最深刻一次,學校派關於欺凌的小冊子,內容列舉了一些帶人身攻擊的稱呼,
有些同學把它們一一用醒目的螢光筆highlight。
然後趁我不在時,掀開動了手腳的那一頁,偷偷放在我桌上。

迦密的同學算乖,跟那些惡名昭暲的學校相比,我這點經歷其實雞毛蒜皮,
其餘大部分我都忘了,雖然也要耗上幾年。
只記得,那個時候的我,總是在問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我沒惹到你,你卻來傷害我呢?
為什麼既然憎我入骨,不想見到我,還老是在打擾我的生命呢?
為什麼可以如此殘忍地對待一個好歹也曾經是朋友的人呢?
為什麼可以如此快速地忘記往日情誼?

CWL見我時刻被惡夢纏擾,終日愁眉不展,就拉我去跟Ms.Cheung談談。
仔細內容忘了,只記得不斷哭哭哭哭到喘氣,
最後痛定思痛,答應了她五件事:慎言/付出/謙卑/忘記/解脫。
後來我一直銘記於心,事情也真的漸漸好了起來(儘管過程波折重重)。
最近重看Jennifer那時打的Notes,她也說我變了,變得更容易相處了。
我想,這些都是恩典。謝謝你們一直都在。
現在我也沒在懷恨誰,畢竟大家都長大了。

可是,我一直沒察覺,那些年遺下的傷痕原來從沒有痊癒過。
我只是跌跌撞撞地捱了過去,痕跡還有時隱隱作痛。
我仍常常覺得身邊人總有比我更好的朋友,我不過是別人心中的小角色,
再深的情誼都會消逝,化成錐心刺骨的利器。
別人不會明白我這種沒多少知己姐妹的人心裏的巨大不安,
因為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已贏得別人喜愛,
手機從來不曾安靜,孤獨寂寞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對他們來說,只是一顆能被輕易替代的塵沙。
妄自菲薄,所以築起重重屏障。
其實心底裏渴望有人願意衝破一切障礙,
看穿我無比軟弱,包容我所有狂野,
走過來擁抱我,摸摸我頭,告訴我:他/她懂得,他/她愛我。

我總是用力地「愛」人,但又怕受傷,又不懂表達。
最後自食其果,又再重新經歷宛如中三當年的情緒折磨,痛得死去活來。

我想,都是自己靈命羸弱,不夠剛強不夠信心,
升大學後更掉了天天祈禱的習慣,
情緒翻來覆去,忘記對Ms.Cheung的承諾,難怪別人不愛。
愛。
我忽然想起中三那年在週會上聽到〈愛是不保留〉大受感動。
我根本從來沒有寬恕過自己,一直一直都在為自己所行的而懲罰自己,
律己以極嚴,待人也不寬。
原來我一直用錯方式去愛。
連我自己都不愛自己,還怎能要求別人愛我?

可是,神卻可以毫無保留地愛我,並寬恕我所有的罪,使我成為新造的人。
我們愛,因神先愛我們。
我豈還有不愛自己之理?
既然決心成為新造的人,我們不僅僅要愛別人,更就是愛的本身。

「因此,我下了決心,在下次訪問你們的時候不再使你們憂愁。
如果我使你們憂愁,有誰能夠使我快樂呢?只有因我而引起憂愁的你們能使我快樂。
所以,我寫了那封信給你們,為要避免我到你們那裏去的時候,
那些應該使我快樂的人反而使我憂愁。
我也確信,我的喜樂就是你們大家的喜樂。
我在憂傷痛苦中流著許多眼淚給你們寫信,不是要使你們憂愁,
而是要你們都知道我多麼愛你們!」-(林後 2:1-4)

我不知道妳們看不看到這一篇。
我只知道,我的確很愛妳們,只是以前方法不對。
因為愛,我無法捨棄妳們,無法忍受我們的情誼慢慢消逝,
我好想念妳們。
我好想告訴妳們這些感悟,
我深知這些感悟有如當天我對Ms.Cheung的許諾,
一樣是真切的痛定思痛,一樣會恪守遵行。
或許妳們需要時間沉澱,但請保持希望,我會努力證明我的決心。
只希望到了那時,不會太遲,我們還可以和以往一樣親密。

一定可以。

7/18/2013

貝貝不是蘋果

有一次,貝貝被問起和不是蘋果的關係如何。
她說:

那就好像,兩個人在黑暗裡,站在一個地方,
比如說是一個孤立的懸空的高台,
你知道,只有另一個人和你在一起,一同處於那境地,
但你們又不能互相很清楚地看見對方。
你們只能靠那種共同站在那裡的感覺,相信自己不是孤單的。

貝貝是個乖孩子,而不是蘋果則顯得離經叛道,就像是貝貝缺失的部分。
貝貝的性格偏向「隱性」,不是蘋果則是「顯性」的。
把不是蘋果和貝貝拼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不是蘋果有著坎坷的成長經歷和堅強的性格,
書中提到,如果貝貝遭遇了不是蘋果一樣的經歷,會變成另一個不是蘋果嗎?

貝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理解不是蘋果的感受,
從事實方面講,她們的經歷是那麼的天南地北。
可是,在表面的差異底下,是存在著早前提過的隱晦的共同感這種東西吧。
誠如貝貝這段心跡,她的陽光和不是蘋果的反叛都只是各自的一面。
她們身上具有對方缺失或隱藏的部分,這些恰好成為拉近距離的動力,
只不過她們永遠無法真正走近,更無法簡單地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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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女子之間的情誼,通常都收於姊妹等等的簡稱底下,
但同時又令人難以理解:糖黐豆又水溝油,這一刻如廁睡覺黏在一起喋喋不休,
轉眼又不瞅不睬,就算互相欣賞與支持,總有點點如給螞蟻咬着的妒意。
故事變化再多,我總懷疑這綿密又銳利的關係,是發端自由青春期而來的女性共同感。
那人生之中最麻煩的階段,對世情一知半解,急着去經歷與體會;
敏感脆弱,身體某處總是脹痛。
還未化身為成人,所以兩個白癡能夠物以類聚。
在此白癡並無貶義,旨在形容那說話、行動並不為求目的或意義的傻勁。
最白癡譬如,分享夢想,
赤裸裸的告訴對方所有天真的想法,是為成人世界裏的禁忌。
那種情狀,大概有如兩個少女,

被身後巨大的推力驅趕到懸崖,無路可退下手挽手縱身一躍,
管它是仙境是煉獄——共同面對所有未知,相通相連,便是浪漫。
凝滯的城市下青春之飛揚或散落,都是血肉,
叫人不禁追問,青春過後她們怎樣?
會否老套得連歌仔都有得唱的,因為種種利益關係,因為原則不同理念不同,
曾經由共同感而來的坦誠瞬間幻滅,俗套地應驗一剎就是永恆?

對方兒時美得皮膚發出光芒的樣子仍然留在印象中,
也明白自己何以逐漸在對方面前,
收起所曾展示過的笨拙、不堪、破爛形象——當我們拒絕再互相同情。
在此同情並不是指自覺比對方優越的憐憫或施予,
而是,易地而處的設想,感受。

罷了。當我們不再像白癡一樣。
(原載《信報》專欄「愛讀書的孩子」2011年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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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 曲/詞:中

二億年的秘密
以扇形的葉脈展開
左右兩半中間相連
是自我一分為二的鬥爭
還是二合為一的共生?
是撕裂的痛苦
還是綑綁的無奈?

我怎知道你愛的是哪一個我?
當你說喜歡我溫柔的眼神
我應該快樂還是悲傷?
我怎知道愛你的是哪一個我?
當我說喜歡你堅實的胸膛
你應該感動還是驚慌?

一個我拉著你的手 另一個我放開
一個我擁抱你 另一個我逃避
一個心不在焉 一個身不由己
一個愛 一個傷害

我怎知道你愛的是哪一個我?
當你說喜歡我熱情的嘴唇
我應該驕傲還是慚愧?
我怎知道愛你的是哪一個我?
當我說喜歡你寬闊的肩膀
你應該自滿還是徬徨?

一個我拉著你的手 另一個我放開
一個我擁抱你 另一個我逃避
一個心不在焉 一個身不由己
一個被愛 一個被傷害

我是單 我是雙
詩人的豪言 戀人的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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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貝貝,你會不會是不是蘋果?



7/14/2013

我們都寂寞

蟹,還是只有蟹懂。

有很多值得快樂的事,嘴角卻沉重得很。
我快樂不起來。
LM說,不要在最不快樂的時候寫字。
那我可以睡嗎?是不是醒來後就會變比較快樂呢?

我不喜歡乘地鐵,因為不能偷偷流眼淚。
其實在家裏,也不能痛快地哭,連抽搐都要靜默。
我覺得很累。
眼神散漫放空,手腳軟趴趴,提不起勁兒。
只想要瑟縮在一角,放任地哭,然後沉沉睡去,
但明知醒來後,一切都不會變好。

喂,事實是,獨個兒在上演憂鬱的戲碼。
沒有人會在意的。
因為不過是在等人來安慰,博取著注意。
那,寫來幹什麼?
我不知道。
禱告過,但沒有變得快樂。
我不快樂,不知道還該對誰說。
那寫出來也沒差吧。
我沒有想過誰會看到,然後會做些什麼。
因為無論如何都沒有人懂得把事情解決掉。

我不快樂,我很想哭。
我也很想變得快樂,
但心結解不開,一直在痛,
我真的不知道可以如何變得快樂啊!
我在等,有人來幫我把結解開,但我同樣知道沒有人懂得如何解結啊。
所以,我沒有在期待什麼,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痛楚。
不知道如何走出死胡同,只能眼睜睜看著失去,不能抒解的心痛和悲傷,
我才會一直一直覺得不快樂。



我恨我 我不知道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擁有什麼 可能我們都寂寞 

走過馬路的我說  
一個人寂寞 兩個人寂寞 

可能我 我不知道擁有什麼
而我又缺少什麼 我還怕什麼 
我不知道愛算什麼 而我又算什麼 
我們都寂寞

7/09/2013

Inner voice

I chose a David Fincher treat for myself today.
I was still blown away by his way of storytelling,
let alone those spectacular visuals and lines in Fight Club.

I looked at Tyler Durden and seemed to see myself in him.
A part of me is trying to be Tyler,
though I use to doubt if the masculinity in the movie fits into a female perspective.
I can't help but wonder,
what should we, girls, do to vent emotions and suppression in life, 
when we don't fight as hard as guys? 
I gotta admit I envy them, for finding a way out.
No matter if it is going to support groups, join clubs or participate in a project,
it is a way out. A way out lead people to somewhere they are mentally relieved.

In the meantime, I am still so fucking grounded by numerous of optical fibres.
It's like invisible strings. They surround you, and eventually make you surrendered.
You cannot live without them. You gotta reach out for them.
We become slaves under the name of convenience.
You could tell how they got relationships crashed.
They enhance communication and slowly murder communication.
We slowly put our lives, relationships, all the things we've cared about, in their hands.
For technology's sake, we all end up being with a hard and cold little screen,
which will eventually expose you,
putting all your vulnerability, all your wounds,  all your fears, under the bright daylight.
And you will get a serious sunburnt.

I hate myself for being too sober to overthink things.
People just don't understand.
Maybe I am mourning out of nothing. Maybe I am pessimistic in nature.
I don't know. I don't know what's wrong with me.
I don't even when the fuck I start thinking about continuity of relationships,
and believing in the worst part of it.
I don't know why would I start setting up bars secretly for people to meet,
and rejecting them if they fail.
I want to be happy, grateful, and free again.
I am despicable now, I know.
I am sick of all these shit.
I want to get rid of this so badly, but I don't know how.

For the record, another thing I know is that,
this is the worst birthday I've ever ever had so far.


7/07/2013

獨舞

我終於明白,
原來這一直都是一支獨舞。
無論音樂怎轉,舞伴怎換,
我也不曾與共。

儘管你已成過去,原來心裏的傷口從未痊癒。
你不在了,卻已經融入在我心裏,變了my worst enemy。

我的卑微與不安,源於當初的歉疚。
你不想別人把我跟你扯上關係,所以總是在人前殘忍地對我。
而我總是戰戰兢兢,言聽計從,啞忍吞聲,
深怕你一不滿意,然後辛苦重修的舊好又再碎掉。
我小心翼翼地經營著這失衡的關係,心底裏想著過一天得一天,
不確定你何時會再離去,而你又多麼輕易就可以離去。
或許因此,我不相信永久,不相信唯一。
從一段關係抽身,不那麼在乎的一個永遠比較容易。
從來只有主和寥寥幾人讓我安心相信,無論如何他們總會在。
當你身邊不愁替代,憑什麼叫我相信你不會貪新厭舊,感情不變?

我渴望獲得你的尊重和認同,
那我就不再需要躲在陰影下,人前人後我們一樣友好。
而你卻總是吝嗇,不曾欣賞過我做的一切,
在你眼中,我依然膚淺煩厭。
所以我一直努力地打拼,爭取認同,
然後又周而復始地不斷否定自己,也認定別人一樣討厭自己。

我猜想,
我所有的橫蠻無理,都是在尋找一個能馴服我,而不會讓我不安的人;
我所有的封鎖驅趕,都是在再三測試誰還願意留下來。
當變數交到別人手中,根本無法確保別人跟自己期望一致,
不要問我為何這麼沒信心,我不確定。
或許是中學時代太習慣戰戰兢兢,一切冷箭都唯有自己扛。
從此,我信奉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想失望,就不要期望。

7/06/2013

Like a Rolling Stone

迷上了看娛樂雜誌的人物專訪。

音樂、電影、戲劇、記錄片、小說,到底也不過在說別人的故事。
上課時,培哥問,為什麼我們都喜歡聽故事?
我一向喜歡聽別人的故事,也亂編過不少。
我想,是因為八掛,好奇別人是怎樣生活,
但我懶,性急貪快,
聽一遍故事,就像把別人的人生濃縮地活一趟。
訪問,好看在能了解故事主角心裏的想法。
莎士比亞說,世上男男女女都不過是演員
那麼,自傳或訪問,就是一個演員生平中研究角色最認真詳盡的一次記錄吧。
看得越多,越覺自己歷練不夠。
我還是一塊粗糙刺手的頑石,a rolling stone
頑固偏執,霸道衝動,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