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2013

貝貝不是蘋果

有一次,貝貝被問起和不是蘋果的關係如何。
她說:

那就好像,兩個人在黑暗裡,站在一個地方,
比如說是一個孤立的懸空的高台,
你知道,只有另一個人和你在一起,一同處於那境地,
但你們又不能互相很清楚地看見對方。
你們只能靠那種共同站在那裡的感覺,相信自己不是孤單的。

貝貝是個乖孩子,而不是蘋果則顯得離經叛道,就像是貝貝缺失的部分。
貝貝的性格偏向「隱性」,不是蘋果則是「顯性」的。
把不是蘋果和貝貝拼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不是蘋果有著坎坷的成長經歷和堅強的性格,
書中提到,如果貝貝遭遇了不是蘋果一樣的經歷,會變成另一個不是蘋果嗎?

貝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理解不是蘋果的感受,
從事實方面講,她們的經歷是那麼的天南地北。
可是,在表面的差異底下,是存在著早前提過的隱晦的共同感這種東西吧。
誠如貝貝這段心跡,她的陽光和不是蘋果的反叛都只是各自的一面。
她們身上具有對方缺失或隱藏的部分,這些恰好成為拉近距離的動力,
只不過她們永遠無法真正走近,更無法簡單地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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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女子之間的情誼,通常都收於姊妹等等的簡稱底下,
但同時又令人難以理解:糖黐豆又水溝油,這一刻如廁睡覺黏在一起喋喋不休,
轉眼又不瞅不睬,就算互相欣賞與支持,總有點點如給螞蟻咬着的妒意。
故事變化再多,我總懷疑這綿密又銳利的關係,是發端自由青春期而來的女性共同感。
那人生之中最麻煩的階段,對世情一知半解,急着去經歷與體會;
敏感脆弱,身體某處總是脹痛。
還未化身為成人,所以兩個白癡能夠物以類聚。
在此白癡並無貶義,旨在形容那說話、行動並不為求目的或意義的傻勁。
最白癡譬如,分享夢想,
赤裸裸的告訴對方所有天真的想法,是為成人世界裏的禁忌。
那種情狀,大概有如兩個少女,

被身後巨大的推力驅趕到懸崖,無路可退下手挽手縱身一躍,
管它是仙境是煉獄——共同面對所有未知,相通相連,便是浪漫。
凝滯的城市下青春之飛揚或散落,都是血肉,
叫人不禁追問,青春過後她們怎樣?
會否老套得連歌仔都有得唱的,因為種種利益關係,因為原則不同理念不同,
曾經由共同感而來的坦誠瞬間幻滅,俗套地應驗一剎就是永恆?

對方兒時美得皮膚發出光芒的樣子仍然留在印象中,
也明白自己何以逐漸在對方面前,
收起所曾展示過的笨拙、不堪、破爛形象——當我們拒絕再互相同情。
在此同情並不是指自覺比對方優越的憐憫或施予,
而是,易地而處的設想,感受。

罷了。當我們不再像白癡一樣。
(原載《信報》專欄「愛讀書的孩子」2011年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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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 曲/詞:中

二億年的秘密
以扇形的葉脈展開
左右兩半中間相連
是自我一分為二的鬥爭
還是二合為一的共生?
是撕裂的痛苦
還是綑綁的無奈?

我怎知道你愛的是哪一個我?
當你說喜歡我溫柔的眼神
我應該快樂還是悲傷?
我怎知道愛你的是哪一個我?
當我說喜歡你堅實的胸膛
你應該感動還是驚慌?

一個我拉著你的手 另一個我放開
一個我擁抱你 另一個我逃避
一個心不在焉 一個身不由己
一個愛 一個傷害

我怎知道你愛的是哪一個我?
當你說喜歡我熱情的嘴唇
我應該驕傲還是慚愧?
我怎知道愛你的是哪一個我?
當我說喜歡你寬闊的肩膀
你應該自滿還是徬徨?

一個我拉著你的手 另一個我放開
一個我擁抱你 另一個我逃避
一個心不在焉 一個身不由己
一個被愛 一個被傷害

我是單 我是雙
詩人的豪言 戀人的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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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貝貝,你會不會是不是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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